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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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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,國朝艱難。”太元帝司馬元曜如此感嘆一句。

謝皇後是真心想為表哥分憂,於是,她說道:“若不然,我去求了爹爹……”謝皇後這話,那是真想拿了娘家的勢力,來為表哥排憂解難。

可這話聽在了太元帝的耳中,真是不中聽。

堂堂一個帝王,要外戚的幫助。看看,連謝皇後這個少女都明白了這等真理。這讓堂堂的穿越者,太元帝如何感想?

只能說,傷了自尊心。

“表妹一片苦心,朕心領了。哪能讓舅舅為難?護國公府在旁邊可是虎視眈眈,表妹莫要讓舅舅在朝堂上難行事了。”太元帝嘴裏這般勸了謝表妹。

實則。

太元帝更清楚,他名義上的舅舅,也就是謝表妹的親爹。這一位國丈大人,可不厚道的。這些年了,打從太元帝跟謝表妹成婚後,以國丈之權為晉升之階。

這一位原來的謝國舅,現在的謝國丈,那可謂是風光無限的同時。更是暗裏跟護國公府有合作啊。

這讓太元帝心中十分不爽的。

對於扳倒了護國公,太元帝可期望。可他又是不敢。

因為,一旦護國公府倒臺了,他堂堂帝王沒能力撐住全局的話。得利的會是誰?肯定是外戚謝氏一族。

因為,這些年的經營,加上本身的實力,謝氏一族在朝堂之上可謂是盤根錯結了。

幼年登基,不能掌權。

這是太元帝的弱點。

更大的麻煩,還是在於大晉朝堂上,權臣太多了。更加可怕的是,權臣的後補更多的。這些士族一個一個都想當權臣,就是沒誰樂意給帝王當了忠臣。

這些士族的眼中,自然更是家國天下。家族是排在了司馬氏這個國家社稷之前的。

心腹之士,一直難登了朝堂。

太元帝的勢力,沒了朝堂上的借勢,就是註定了沒法子慢速的成長。這才是關鍵的問題,堂堂帝王的勢力,不能借了正統的力量。

這說出去,能讓人笑掉了大牙。

可偏偏,這就是現實。

因為,士族們團團的圍在了帝王的身邊,一重一重的恨不能把帝王的羽翼全部的剪除掉。歷經南遷之後,除了太元帝的祖父之父,皇室多翻經營才是好不容易的積蓄了力量。

可惜……

最終還是一場空。

到了太元帝這會兒,更是苦不堪言了。

因為,士族太大,已經沒有制衡的力量。這也是一個難題。

士族尾大不掉,這就是大晉朝身上最大的毒瘤,偏偏不能剪掉。一旦士族完蛋了,司馬氏的江山也可以說同樣的完蛋了。

想一想,司馬氏這可憐的江山社稷,這根基是何其的脆弱矣。

“可是,我不想表哥你煩惱。”謝皇後滿面的心疼神色。這時候,望著太元帝時,眼神中全是一片情意綿綿。

“朕知,朕知表妹的一片真情。”

若說演戲,特別是哄一哄青梅竹馬的謝皇後,太元帝還是利落極了。到底謝皇後一個少女,打小就是金枝玉葉的。這是吃虧,吃太少了。

對於情郎,可肯定是不會防備的。

太元帝司馬元曜最終還是拒絕了,謝皇後的幫忙。在太元帝看來,那會越幫越忙。朝堂之上的事情,太元帝不敢明顯的插手。

所以,小動作太元帝還是斷的。他可是準備著,借助了剿了流民之事,把自己暗中的一些人手,給推上了官場。

不管起步多小,只要有了帝王的暗中幫助。只要不是庸才,總有能出人頭地。不過,就是基數問題。

能有多少成功?

太元帝不在意,那些失敗者如何?

太元帝更不在意。

在司馬元曜這位帝王看來,能有多少成功的,他更在意了。

反正瘐氏惹下的亂子,出來了,只能去解決。在解決時,太元帝覺得為他這位帝王自己謀些利益,這簡直太正常不過了。

太元十年,冬。

榮娘一家人已經在東屠國的海島上落了腳。

在這裏換了海船,榮娘一家人將繼續往北。

北國的風光,會與南方如何不同?暫時不得而知。那海上的風景,卻是月餘下來,榮娘等人已經是看膩味了。

冬日的陽光,照得人舒坦。

不過,冬日的風,卻是涼得利害。

“在看什麽?”

在榮娘立於甲板時,劉之燁到了妻子的身邊。

榮娘望著海天一線間,那將要落下的夕陽,她笑了,回道:“看夕陽,想到了伯玉,不知道他長多高了?是胖了,還是瘦了?”

“我想像不出來了某些相見的場景,所以,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……”榮娘試著講了講,她覆雜的心情。

劉之燁能理解了一些。

哪怕長子伯玉,是榮娘、劉之燁這一對夫妻的兒子,嫡親的孩子呢。

可到底好幾年沒見了。

孩子長大了,就你是雛鷹離了鳥巢,它在天空翺翔的太久了。那等威勢已經不同了。再想見,會如何?

對於皇家,對於王室,榮娘、劉之燁這一對夫妻是有些忌憚的。

因為,在小老百姓的眼中,皇家、王室這等高高在上的貴人,總覺得離著太遙遠了。

哪怕劉氏一族曾經輝煌過,可那又如何?

劉之燁有記憶時,他是生活在榮娘的家中,過著普通百姓的日子。他的生活習慣,也是讓他習慣了以一個普通百姓的角度去想像了問題。

如此,榮娘、劉之燁這一對夫妻,自然就是都處在了相同的情感麻煩上。

那是普通百姓在面對了皇權、或是王權時,那一種天然的懼怕。當然,要說全然的懼怕,又不是的。

到底那高高在上的王,是他們的親生兒子。

血濃於水。

這中間的忐忑不安,在時間的阻隔下,那濃濃的溫情依然在。

就這一種矛盾,才是最大的問題。

“不用在意的。榮娘,伯玉無論如何,都是咱們的孩子。”劉之燁這時候,站在了妻子榮娘的近處,寬慰了此話。

“我懂,我心裏也明白。”

榮娘點點頭。

那天邊的夕陽,似乎在慢慢的落下。

這時候的景色美。

可那又如何呢?

賞了這美景的人,心思並不在了賞景之上。

“三郎、榮娘,用夕食了。”趙春花這會兒,隔了一些距離的喚了話。

榮娘、劉之燁讓趙春花這一喚,倒是忙回了身。榮娘說道:“娘,不是說,今晚的夕食要晚些用嗎?”

為何晚些用?

不外乎,就是劉王氏近日有些不舒坦兒。

劉王氏在船上睡著了。這一家子人,就是準備等劉王氏醒來了,再是一起用了夕食。

“三郎他娘已經醒了。”趙春花笑呵呵的回了話。

有這一話。

榮娘自然是趕緊就了。

劉之燁同樣是應了。

等回了艙內。果不然,就是見到了劉王氏在王遂娘和劉玉娘的陪同下,倒是顯得精神不錯的樣子。

“母親,您這會兒,可感覺舒坦些?”榮娘關心了話。

“挺好的。”劉王氏笑著回了話。

等榮娘一家人落了座。自然有人幫忙送上來了食物。

夕食挺順利。

待夕食用完後。榮娘一家人就是圍坐了一起,聊了一些趣事。當然,更多的還是劉王氏回憶了,少時女兒王遂娘,以及兒子劉之燁的趣事。

至於趙春花,她就是聽一聽。

倒是榮娘覺得這些趣事,她也是聽一耳朵。可實情?

她並不太認真。

到底在劉府當奴婢的那些日子,於榮娘而言,也沒太多的快樂。更多的快樂,榮娘覺得還是出府後,那些自在的日子。

只是……

榮娘已經瞧出來了一些東西。所以,榮娘只能沈默了。

為何?

榮娘自然是私下裏,跟親娘趙春花都是議了兩回。

趙春花、榮娘母女自然都是心頭有數的。

記得有一回,避開了劉王氏、王遂娘母女時。劉之燁又是帶了幾個孩兒輩的小孩兒去了甲板或是上艙玩耍了。

在趙春花的艙室內,趙春花就是拉著榮娘的手,講過了心裏話。

“娘瞧得出來。三郎他娘許是想給王遂娘討一些好處。”

“唉……”趙春花說這話後,嘆是嘆了一聲,爾後,又是執起女兒的手,笑了起來,說道:“娘應該為你高興的。榮娘,你一輩子的幸福,因為伯玉這孩子,那是後半生無憂。”

“便是當初你婆母再不喜。如今……”

“如今哪怕三郎他娘,還有你那大姑姐遂娘,都是會待你和善著。”趙春花的眼光中,全是欣慰的神色。

“我兒是有福之人,有福之人……”

趙春花這個親娘的話,榮娘自然是記得的。而且,是牢牢的擱了心上。

“母親,咱們還得朝前看嘛。往後,一家人的日子,只會越過越好。”劉之燁附合了母親劉王氏的話時,就是如此的講道。

劉王氏看了兒子一眼,就是瞄了女兒一眼。

最後,劉王氏的目光是落到了兒媳婦小蕭氏的身上。

“母親。夫君說的對。往後,咱們一家人就是苦盡甘來。”榮娘的立場,肯定是站在了夫君的身邊。

“是啊,是啊。三郎說的對。”王遂娘也是打了圓場。

為何?

無外乎,王遂娘也是知道的,她的母親劉王氏是一片好心。

這滿屋子裏的人,最頂頭的劉王氏也罷、趙春花也罷,這兩位是實在的長輩。將來的富貴榮娘,肯定少不了的。

便是劉之燁、蕭榮娘這是劉伯玉的親生爹娘,肯定也是註定了,會被奉為了大貴人。

至於劉玉娘,那是劉伯玉的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,肯定就是天生的貴人。仲玉、叔玉、季玉,那是劉伯玉的弟弟。

這兄弟之間,富貴不愁

那麽,有些尷尬的不是王遂娘,而是王遂娘的兒子知源的身份了。到底是外孫啊,劉王氏肯定是未雨綢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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